天下雜誌434期
一軸兩翼創造南寧奇蹟
鄧小平打造深圳,江澤民搞起浦東,那胡錦濤呢?肯定是發展南寧的了,」計程車沿著南寧民族大道,到市中心五象廣場,紅木棉出租車行的李師傅回過頭,自豪地說。來南寧第二天,這是第三度聽到這樣的介紹。前兩次「吹號」的,是廣西自治區台辦,和往來兩岸十多年的台商協會會長。
八萬平方公尺的五象廣場四周,圍繞著數十幢銀行大樓和高級公寓。廣場綠意盎然,向四面輻射多條林蔭道路,讓人直接聯想到台北市仁愛路圓環。不遠處,正舉行「中國——東盟(東協)博覽會」、耗資十五億人民幣打造的南寧國際會展中心,五天吸引了超過五萬來自中國各地,和東協各國的商人參與。敲定的貿易成交總金額,超過十五億美元。 民族大道的另一端,三平方公里的領事管區正大興土木。柬埔寨、越南、泰國、緬甸、寮國等東南亞國家陸續宣布,明年將在此正式設立總領事館。 對比七、八年前,上海、深圳發展最快的時候,「南寧好像被遺忘的城市。到處都是泥土路面,街上幾乎只有三輪車,更看不到高樓,」在南寧超過十五年,事業版圖橫跨土地開發、百貨業和商貿物流的萬茂集團董事長陳平和說。但如今,馬路拓寬了、大樓蓋好了,高級進口車掛著中國各省車牌,在街上穿梭。一夕之間,南寧平地拔起。從一個知名度比桂林還低的末段省會,躍升為中國大西部,甚至東盟十加一的區域中心。
「一軸兩翼」,南寧飛向國際翻開南寧的經濟數字,這個人口不到三百萬,沒有大型工業園區、更鮮少高科技產業進駐的廣西自治區首府,GDP成長率卻自○五年以來,連續五年超過一三%,累積成長率高居全中國各中大城市前三名。也難怪當海西、天津、四川等特區同步發展下,廣西人如今卻自豪地認為,南寧得到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特別的「關愛眼神」,發展速度將遠超過其他城市。南寧為何能一夕翻身?關鍵就在「一軸兩翼」四個字。 二○○七年,現任四川省委書記的前廣西自治區黨委書記劉奇葆,上任不到一個月,就提出「一軸兩翼」的構想,透過陸運和海運的建設,結合二○一○年東協十加一的自由貿易區,讓廣西和南寧,作為中國主動出擊,打開東協市場的門戶中心。
「一軸」,指的是從南寧出發往西南到與越南接壤的邊城崇左市,再一路高速公路通到越南、寮國、泰國、馬來西亞和新加坡,全長三千五百公里的「經濟走廊」,是中國到東協的大動脈。
「兩翼」:則是「一軸」的東側,以海運為主的泛北部灣經濟合作區,從欽州、防城、北海三個深水港通往星、馬、菲、印;和西側透過鐵路和高速公路連接昆明,間接連結大湄公河次區域的緬甸、泰國以及前進印度市場。(見圖)
南寧靠「一軸兩翼」翻身,不再限於地方建設,背後更是中國面向東南亞市場的國際戰略:中國要以廣西南寧為據點,在東南亞當「老大」。中國和東協各國貿易金額從○四年的一○五九億美元,到○八年的二三一一億美元,足足成長一一八%,其中更有超過三成五的貿易經由廣西。如今,中國主要貿易伙伴歐、美各國經濟受金融海嘯衝擊,廣西對東協的貿易佈局,對中央政府而言,顯得格外重要。 為什麼是南寧?南寧憑什麼獲選,扮演這個關鍵的角色?這個城市的定位,又對台灣未來的發展,有何影響?南寧位於中國和東協所有交通動脈的匯集中心,它的角色定位卻不是產業重鎮,而要當生活大城,吸引各方人才,成為中國對東協的政治、貿易、研發和消費中心。
相對於沿海各大都市,地處邊陲,人口稀疏,地方政府更缺乏資源的南寧,如何製造人才、資金的磁吸效應?從居住環境帶動房地產開發,是一條捷徑。 廣西自治區主席馬飆,過去長達五年擔任和兼任南寧市市委書記,是南寧市快速發展的關鍵人物。「馬飆的想法很大膽,也很創新,」萬茂集團董事長陳平和分析,五年下來南寧「活起來」,歸功於馬飆的兩項創新政策。第一是綠化。與中國沿海各城初期忽視污染只求發展的模式不同,南寧將綠化列為第一優先,禁止石油化工、礦業、造紙、皮革、建材等高污染的行業在市區方圓十公里內設廠,同時大規模進行市區植樹。如今,南寧的環保、綠化指標皆排名中國大城首位,○七年起更獲頒聯合國最適人居都市、中國全國文明城市等獎項,搖身一變為吸引中國內地、甚至東南亞各國人才的「樣板都市」。馬飆的第二項大膽政策,是大力推升房地產。為大量引入外來人口和資金,外來人口在南寧不但不須工作證或居留證,就能買賣房地產,甚至還「買樓送戶口」讓購屋者及親屬取得南寧戶籍。